戴壳

我觉得我今天不写jewnicorn的话我会死的，就写点自己想写的东西，可能是个小刀刀。还是杰西视角的。虽然我也挺萌贱虫的，正主发糖我还是心情复杂，因为我想到了jewnicorn。

设定为杰西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当爸爸，写安娜会让我觉得良心很不舒服，一切RPS皆AU，小可爱们一定要记住。所以，难过是我们的事，他们早就move on。

以下一切皆为脑补。





下面正文。



Jesse独居，平时不看电视，也不关注娱乐新闻。他觉得来自四面八方的消息太多，而有用的却太少。花时间关注它们，令自己觉得自己像个效率低下的过滤器，所以即使自己的作品受到不是那么好的评价，他几乎也毫不在意，甚至可能不知道。

他不是自大，反而非常谦逊，他不关注对自己的好评或者是差评，完全是因为他觉得浪费时间，而且没必要被不专业的褒奖或诋毁缠住。他即使得到过很多的荣耀，在心里也是足够自我怀疑的了。他在客观事实（包括而不限于自己获得的诸多奖项）和不断的自我反省中寻求一个平衡，维持对自己的评价。

所以网络上的那些对自己毫无用处。虽然他演过《社交网络》，但自己却没有一个公开的社交网络账号。他讨厌分享自己的私人生活供他人评判，更讨厌在一石激起千层浪社交网络上发声，即使单单是从这里获取信息，也让他觉得足够耻辱了。很多人认为自己很厉害，自己的观点很厉害，人们抱作一团，很容易让人海之外的其他人觉得自己很蠢。在社交网络上，人们通常可以针对任何一件事迅速分成两个阵营，要么同意要么反对，也有人觉得两方都有道理，所以中立。说到底没有人在真正思考，而杰西讨厌这个。

他最近正在构思新的剧本，鉴于他今年没有金球奖的提名，便拒绝了节目组让他作为颁奖嘉宾的邀请。他不需要过度曝光，他只需要思考与沉淀。灯光舞台和party不是他做演员的理由，而他现在正在做的才是。

他穿着厚厚的家居服，纽约的天气很冷，他已经很久没有骑车出门了。他想了想，随便套了件外套，带着条围巾就下了楼，买了一打啤酒。

啤酒刚好装满冰箱，他拿了一瓶，又给自己拌了一些蔬菜沙拉，换回了家居服，鬼使神差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随便调调，停在了金球奖直播的频道。

他扫了一眼红毯，没看到Andrew。

他记得今年Andrew表现得很好，两部片子连续上映，几乎是突破性的好评。Jesse看了《血战钢锯岭》，但没有看《沉默》。《沉默》的剧照里他看起来太瘦了，一看就吃了很多苦，Jesse理解他的坚持，但感情上却不想见到这个。

Jesse很喜欢他的这部片子，情感上和理智上都觉得他会在金球奖上斩获一些什么。对同行博弈的关注基本是刻在演员基因中的习惯，他没有关掉电视，还挺好奇今年的结果的。

然后Andrew出现在了红毯上。

他胡子刮得干净清爽，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几岁，Jesse一阵恍惚，眼前的画面跟脑中六年前的重叠在一起——他承认自己从昨天开始就很想念Andrew，今天打开金球奖多半也是为了看看他，因为Justin给他打了个电话说，“我昨天跟Andrew参加了同个party，我很想念你们。”他回应说“我也很想念你们”时思绪被一个访谈占据，他记得是《99homes》的一段访谈，Andrew蓄着大胡子，那让他看起来有点搞笑，他说“我很想念那些时光，特别是Jesse。”

Andrew看起来有点累，他准备离开红毯的时候又被记者叫住，他有点不情愿地停下了，记者们又急忙为他拍了几张照，他才离开。他不留胡子看起来可真小，Jesse想，但他还蛮骄傲他的胡子的，一直都是。

Jesse很避免想到他们的过去。他们确实在拍摄《社交网络》的时候有过一段特别快乐的时光，Andrew总是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他，他饱满又真挚的深情不计回报地向Jesse奉献着。Jesse也爱他，他包容他率真的爱意。Jesse能付出的爱就那么一点，他全给他了。

两个有趣的灵魂总会相遇并互相吸引。当时大家都还小，爱一个算一个，没有理智作祟，总能孕育出别样的吸引和感情。两人就像不同极性的磁石，遇上就容易干柴烈火。

当时谁会想到需要分开呢。

Jesse对待感情非常谨慎，Andrew也是。爱和恨是最难隐藏的两种情绪。Andrew在《社交网络》拍完Mark给Eduardo打电话邀请他去参加百万会员party的场景之后向Jesse表白。当时Jesse非常生气，他跟自己过不去，他觉得自己的台词不好，语速也越来越快，而Andrew刚刚在电话里逼他说出了“我爱你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们会结婚，我们以后会生活在一起。”他觉得他在表演里掺杂了太多属于Jesse而不该属于Mark的情绪，他对自己很失望。所以当Andrew目光灼灼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时候，Jesse表现得非常失态。他眼里充满了不耐烦，他迅速地摇头，然后开始嘟嘟囔囔，他觉得自己说出了一万条他们不该在一起的理由，但胸腔早就被浓浓的爱意塞满。他说到最后甚至开始结巴，Andrew轻轻地笑，说，Jesse，你在紧张。Jesse想，去你的。

然后就吻了上去。

Jesse感觉自己太害怕了，但完全表现不出来，反而Andrew才在颤抖。Andrew反复强调自己没有很冷，也没能从Jesse的怀抱里挣脱出来。他太害怕了，一定要抱住什么才能确认那些都不会消失。Andrew也很害怕，但他想显得厉害一点，他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，差点哭出来，他说，我今天真棒，Jesse，你拒绝我的时候，我差点就不敢拆穿你了。

没有你拆穿我的话，我早晚会拆穿我自己的。

Jesse喝了一口啤酒，把混乱的想法从思绪中赶走，他讨厌思考无法改变的事，他怕自己变成懦夫，只会怨天尤人。

颁奖仪式继续进行。《Lala Land》成绩非常好，目前为止所提名的奖项全部中标。这种如虹的气势非常漂亮，Ryan Gosling是个厉害的人，Emma Stone也相当不俗，Jesse跟她合作过，也知道她是Andrew的前女友，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分开，但Jesse挺喜欢也挺感谢这个姑娘，她确保了Andrew几年里没有踽踽独行。

Ryan拿到音乐喜剧类最佳男主角的时候镜头给了一个很广的范围，Jesse看着观众席的Andrew，另一个Ryan坐在他旁边，也受到提名但没能得奖。他看到Andrew用幸灾乐祸又安慰的眼神看着那个Ryan，然后Ryan的手就搭到他的脖子上。

亲吻来得非常快。

幸运的Ryan的妻子坐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亲吻哈哈大笑，所有人都觉得无伤大雅，甚至在开着玩笑，说这下Gosling的风头可全被抢光了，但Jesse的全身迅速地凉了下来。

他想起自己跟Andrew的吻，和他的相爱，和他的分开。

他跟Andrew相爱得非常小心，彼时明星出柜已不算是丑闻，但前路仍然非常不乐观。他们悄悄亲吻悄悄同居，杀青后party也故意向对方喷更多的香槟，却不敢一起走进同个厕所隔间。他们宣传期坦坦荡荡地互相调戏般地倾诉爱意，让人看得真真假假，而事实上表演的成分更少。无论是无意识的眼神，还是下意识的保护，人们很难不联系起爱情。他们太好，好得超出友情太多。

有天下午，他们出去逛街被拍到了，两个人穿得都非常随便，没做什么隐藏身份的措施，但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。外界猜测，人们议论纷纷，甚至刷爆了一个社交网站。Andrew的经纪人打电话来大发雷霆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，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真的？Jesse对Andrew使了个眼色，Andrew小心地说，不是。经纪人说那么少见面，避嫌。Andrew急忙说不行，Jesse摇了摇头，Andrew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
两人从那时就开始吵架，Andrew挺讨厌躲躲藏藏的，而Jesse总是一副我们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的态度。Andrew几次想问你是不是不爱我，都被他咽了回去。

就算是猜测，他都不想思考这种可能性。

Andrew比起Jesse来总是更浪漫一点，他喜欢惊喜和浪漫，喜欢自己天地可鉴的爱。他也思考未来，但爱情是可以改变其他计划的重要部分。Jesse不一样，他交付安全感很难，更讨厌被人打扰，他总是更理智的那一个。

Jesse更先提出分手，他看出Andrew的徘徊和痛苦，他看出Andrew厌倦躲藏，他看出Andrew希望光明正大。他不仅是更理智的那个，也是更缺乏自信的那个。他觉得自己性格阴郁，没法给云彩般的Andrew带来更多阳光。Andrew对他付出很多，而他看起来只是在尽力接受和习惯。没有人会知道他有多么爱Andrew的，他没法表达出来，他更不想表演出来。

Andrew最开始不接受，Jesse说，我怕我耽误你的未来，Andrew决定当场投降。因为只要有人开始觉得自己不配，这段感情就已经没法公平。Andrew也怕自己会是耽误Jesse的那一个，所以当Jesse说出担忧的时候，Andrew想，那就如你所愿，就到这吧。他简单打包了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到自己的公寓，走之前他吻了吻Jesse的额头，说，Jesse，别哭，Jesse，别哭。

他出门后，没有狗血的倾盆大雨，但他确实想办法掩人耳目地在地上痛苦地蹲了一回。

Jesse有着严重的分离焦虑症，他在脱口秀节目中讲过，也给Andrew讲过。他说自己小时候没办法离开自己的房间，在上一年级的时候，每天离开家都会哭。校车司机说，如果Jesse一个礼拜都没有哭的话，周五每个小朋友都会得到糖果。结果每天小朋友们都会喊，Jesse，别哭，Jesse，别哭。Jesse在沙发上给Andrew讲这个故事，Andrew躺在他的腿上，他在读一本书，听到这个，Andrew笑着把脸贴在他肚子上，说，别害怕，小Jesse，我不会离开你的。还说，我真的希望我能从小就认识你。

Andrew说话把Jesse的肚子弄得痒痒的，他俯身去吻Andrew，Andrew先是捂着嘴偷乐，然后抱着他的脖子把整个卷毛脑袋拉到怀里。

他说，多好，Jesse，Andrew有一个Jesse。

然后Andrew走了，还是Jesse自己赶他走的，Andrew还说，Jesse，别哭。多善良的Andrew。Jesse之前也有一个Andrew，他们为什么非得分开呢。

Jesse的分离恐惧症非常严重，他觉得自己就像对Andrew产生了戒断反应，他非常想念他，有的时候都觉得可笑，明明是自己赶走他，凭什么哭呢？又凭什么在哭的时候，冒昧地去怀念他临走前的那句“Jesse，别哭”呢？他为了戒掉Andrew，不得不断掉自己关于他的所有消息来源，他非常狠心地不理Andrew，甚至连简单的“生日快乐”都不会回复一句“谢谢”。直到Andrew跟Emma在一起后，Jesse才可以真正面对他。

Andrew和Ryan的吻跟和Jesse的一点也不一样，但大家还是被吸引了目光。Jesse想，为什么他会去吻他呢，为什么他们会接吻呢，他想不明白。

他笑了笑，如果能想明白的话，可能他跟Andrew就不会分开了吧。

他觉得，这个世界挺有意思的，相爱的人不能光明正大相爱，反而坦坦荡荡的可以随便开玩笑。这个世界挺残忍的，但他不希望它对Andrew不好。

他看完金球奖，《血战钢锯岭》一路陪跑，Andrew也没能捞上一两个奖项。倒是《Lala Land》大获全胜。他想，Emma挺好的，他希望她能跟他能重新在一起，因为他是做不到这件事了。

他想，幸好Andrew没有获奖，他不必用尽全身力气去阻止自己给他发一条祝贺短信了。

他关掉了电视，冷风吹了进来。


End。

freetalk：心如死灰。